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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的房间里,三道如雷鼓一般的心跳声。
尽管如此,龙啸云的前襟还是裂开七寸长的豁口,露出肌肤上细如发丝的血线,那是被剑意逼裂的结果。
可是他仿佛已经呆住了,并未察觉到痛,他的魂魄好像也随之消弭于那雷电之中。
半晌,他如同劫后余生一般瘫软了下去,面色苍白如纸。
你最终还是停手了——
你若要让龙啸云死,他根本来不及有那么多的情绪。
而李寻欢仰头望着你收剑的姿态,瞳孔里还烙着那道未散的剑光残影。
*
“你要记住,你本该是死了的。”
你抛下这句话,不再理会龙啸云,转身用剑尖挑起因内伤半跪在地的李寻欢的下巴:“他救你,我放过他,这算起来就成了你欠我的……”
他苦涩道:“阿音,我本就欠你很多……”
你看着他,阻止了他继续往下说:“我还没说完呢。”
你将方才算账的清单递给了他:“这是这么多年来我在你家的开支用度,虽然很多,但我们在一起多年你也是很开心的对吗?所以我也折算了一下我支出的情绪价值费。”
他的神色从茫然到渐渐明晰:“你……”
他仿佛已经明白,那一剑欲斩的不是性命,而是从前过往的情谊,那是你不得不展露的决绝之意。
你曾经那无数的情丝便也随着那一剑断了,你绝不会为已做的事而后悔,也绝不会回头再贪恋从前的美好。
“你以前对我很好,我对你也不错,所以我不欠你,你也不欠我什么了。”你想了想,觉得这姿势有点奇怪,反手将剑抛了给了林仙儿。
你蹲下,对着李寻欢道:“多谢表哥以前的照顾。从今往后的路,我要自己走了。”
你起身离开,依稀听见李寻欢发出了一声来不及出声就遏制住的呼唤。
你听见他说的却是不知何意的一句:“我是第一次看你出剑……”
林仙儿却忽然道:“这样惊悚的剑,我却已经看过四次。”
林仙儿说完这句话,从房间内跑出来一路追到你身边。
你不曾回头,淡淡道:“你跟着我做什么。我已经要离开李园了。”
林仙儿弱弱道:“当初若不是我装病,你出门说不定就能救下李寻欢,也就没有那龙啸云什么事了。我是不是错了?”
你迅速表明立场:“我可没有给你用药了哦,是你自己说装病的。”
“……”
林仙儿从沮丧变成生闷气了。
她嘟囔道:“你若是觉得我做错了,就对我发火,不要就这样一个人离开。”
“你若愿意,就和我一起走,毕竟我们的课程还没有结束。”
她愣一下,开心道:“好!”
你踩进了自己的小院们,看见你的学生们已经理好了东西等着你,她们殷切望着你,像一片温柔的彩云:“老师!我们要去哪里?”
*
一年后,冬夜。
你和姑娘们提着花灯结伴游玩归来,看着她们互道晚安后各自回房,又打发了醉酒的林仙儿,你才有空一个人放松地一叹。
这一年,你们铺开了茶产业,同时你的武术课程也结了业。
你的学生的武艺虽然没有练到你这种程度,但也算是进了门,知道日后如何修行了。
你看了一眼桌上的花灯,又看了一眼和李园也没什么区别的你全款拿下的宅子,幽幽叹了口气。
虽然也舍不得,但是时候离开了。
你走的时候特意没有拿走桌上留着字的花灯,只身离去。
巷道上,月投下你孤单的影子,你走着,走着,直到清冷的光里出现了另一抹单薄的影。
“跟了这么久,总算是要出来一叙吗?”你笑着抬头,看见了李寻欢。
他一身月牙色的衣服,身形好像是从月亮上削下一片似的,他看着你,眉眼忧郁又温柔。
“阿音……是要离开了吗?”
“嗯。”
他道:“若是因为我的缘故,你可以留下,李园给你,我走。”
你惊讶地挑眉:“这都一年了,表哥你还以为我们在吵架吗?”
看见他的眼神,你笑了:“这一年,我知道你默默帮了我很多,所以我原谅你以前的自作主张啦。我虽生气你罔顾我的意愿,却也理解你,我们是亲人,本也不会留下隔夜仇的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要离开?”
“你还记得从前吗?我身体不好,被表姨留在家里不能外出,大表哥却能和姨夫一起在外游历。那时我和表姨生闷气,你偷偷和我说——”
“长大后,我带你去。”
“长大后,你带我走。”
“可是表哥……”你想对他说什么,却觉得这好像是对他的指责,于是你便不再说了。当初他对你已经足够好,你的等待只是一种投桃报李。
你没有说,他却明白了,他问:“出去游玩是很好的,如果我现在说……还来得及吗?”
你没有回答,你只是笑着看他,他便懂了。
他没有问你归期,就像你从不曾问他归期
,他只道:“可曾需要我做什么?”
你闻言,回头遥遥看了自己的宅院一眼,道:“帮我照看她们一下,尤其是仙儿,她太年轻又太较真,我怕我走以后她会受到伤害……若可以,我希望你能教教她。”
李寻欢默然半晌,叹息道:“只是如此?”
你思忖后道:“不要因为误会而苛责她,她是我见过最坚强又聪明的女孩子,还有……她从前和我说她喜欢过你,那都是孩子话,等她成年……”
李寻欢长长吸了口气,打断了你:“我李寻欢虽然不是个人,却也没有这般不是人,我不会招惹她的。”
你低低笑起来:“我因而说你们有误会,你莫要给自己脸上贴金。她当初虽和我说喜欢你,后来却坦白自己是移情了,将我当作了她早逝的娘,害怕我所托非人这才有此一试。我是想说,当初我离开李园什么也没有带走,待她成年,你就将我母亲留下的嫁妆交给她吧。”
李寻欢愣住,随后苦笑道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他你了半天,却说不出话了。
你问道:“倒也不必这般不舍吧?你就当她是我的女儿,你便是她表舅,终究是一家子的人。”
李寻欢知道你是在插科打诨逗他发笑,可他笑不出来,他道:“家人……本该是听了就欢喜的人,可为什么你说的这句话会叫我这般难受呢?”
你无奈道:“实话实说罢了。”
“你对她很好。”
“因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,”你顿了顿,难以启齿道,“而我是她的杀父仇人。”
“……”
你笑了:“你看我欠她这么多,没将你赔给她你就偷着乐吧。”
李寻欢再次沉默半晌,道:“你可还在怨我?”
“我若还怨你,你现在就该被我说哭了。”
他继续苦笑:“你怎知我现在不想哭?”
“那……抱歉,我以为自己已经很委婉。”你想了想,上前轻轻抱了抱他,“李寻欢,后会有期。”
在他像从前那样千百次抱住你之前,你退后了一步,然后错开他离去。
你知道他在看你,你中二地伸起右臂摆摆,大步离开。
怨他?当然啦,你能记一辈子他犯的错。
可如果是一辈子别离,又难免记得他的好,于是这一次告别你也格外宽容了。
*
你再次出海。
奇怪,为什么要说再?
晨雾朦胧中你发现有一艘船已经要启航,乘船的那队人是三男一女,脸庞在雾中看不清晰,可是身姿飘逸绰约。
你耐心地在码头等待下一艘船,好一会儿才被人提醒说今日出海的船都被上一艘的船客租走了。
于是你跑向那即将开走的船,大声喊道:“等一下!等一下!带我一个可不可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