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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君侯！奴婢是说如果，说奴婢心里，从无当太子妃之心，你可信否？”
董明玉语毕低下头，任由萧衡审视的眼光留在她身上。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，她觉得那道眼光停顿了一下。
只是下一秒，萧衡就眉头一拧：“你以为，本侯还会像以前一样蠢吗？对你百般信任，最后任你弃之。你错了，多亏你教会了本侯，人是会变的，既如此本侯为何不能变。”
字字珠心。
说的人一时畅快，听的人却是不同心情。两个人，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心境。
书房里，只有萧衡与她单独两个人。
董明玉一言不发，心间一股酸楚涌出，在喉间翻涌，她忍不住咳嗽起来。
她敛眸，轻声道：“奴婢心里应该本来就知道的，君侯不信。”
董明玉苦笑一声，她失望什么？这个答案她不是早就该心知肚明了吗？她为什么还要不死心的多这一问，最后落的个的自讨没趣儿。
时势造英雄，他萧衡在边疆立下大功，血洗北戎大军，护疆土，如今贵为一方诸侯，盛王宫的皇帝宠信他，群臣对他无所不从，大夏百姓对他。淡笑间，可定一方人的生死，这世上，还有什么样的东西是得不到的。
萧衡挥一挥蟒袍衣袖，修长分明的手随意支撑着头，一动不动看着她。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，她似乎生气了。
生气？
因为自己的不信任，所以，她才生气。
萧衡挥挥手，被自己的想法可笑到。
也是，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，他用了整整四年都无法看清她的伪装。
如今又岂会被她的三言两语随便的蒙蔽过去。
“你心中知道便好，你给本侯办案，本侯给你想要的，不要再妄想挑战本侯的底线，如果你还想要好好活着的话。”
董明玉抬头看萧衡，他的周身都冰洮凉凉的，脸上也无半分温暖，看着竟是比外面的雪天儿还冷儿。
“只谈利益，不谈其他。四年未见，君侯当真是生性寡凉，心也是越发的凉薄。”她喃喃低语。
“说什么呢？”
“奴婢没说什么？”
“撒谎！”
萧衡坐倚上起身，往前走了两步。
她往后退了几步，又清声说道：“那奴婢就请君侯聊聊案子吧，我们来江州也有两天了，现在库银失窃也无半点头绪，可是百姓却无粮也无银，东市的富豪还尚且活的下去，西市却是流民遍地，无家可归。”
“谁说没有半点头绪！”萧衡转身从案桌上拿出一卷小纸，而后抬手递给她，“这是刚刚周将军收到的密信，是本侯之前就安插在江州的眼线飞鸽传来的，上面的消息不会有错，看看。”
董明玉手顿了一下，伸手接过密信，她抬头看了一眼萧衡，并没有立刻打开，而是道：“君侯好手段，竟那么早就有江州的眼线，奴婢都不知该夸君侯有未卜见知的能力，还是该夸君侯权御天下。”
又或许，江州根本算不得什么，他的眼线早就遍布大夏各地，如今只是阴差阳错，让她撞见了一方片隅而已。
他的野心和胆子竟比所有人想的还要大！
天子生性猜忌，疑心病极重，倘若叫盛王宫的天子知晓萧衡这一举动，这后果谁也不敢想。
前头一声冷笑，萧衡不屑的声音穿插而入：“那又如何呢？不管是什么，只要本侯想，一切皆在本侯的掌控之中。”
半响，董明玉抬起头，目光深深，回过神来后，她翻开小卷轴，上面明晃晃写了几行字：江州库银失窃案，三日后，江州县令欲破案，凶手乃山中盗匪所为，实则幕后黑手却是京城来的人。”
怎会？京城来的人！
“这人好一招计谋啊！找了山中盗匪做替死鬼，自己隐身，最后神不知鬼不的抽身而出。”董明玉忍不住冷哼道，“这背后之人为了一己私欲，竟令一方百姓生于混沌之中，至百姓生死于水火，当真是一颗歹毒的心肠。”
萧衡挑眉：“你又怎知是为了一己私欲，说不定也是论为别人手里的棋子呢，倘若你想要至高无上的地位，耐何自己一人能力有限，你会如何做？”
“君侯的意思是……大夏国朝廷与他国之人有勾结，为的就是搅乱大夏这一混水，到时内忧外患，然后趁虚而入，有人要行叛国之事，但这不是欲行谋……”
董明玉下意识捂住嘴巴，把剩下的话吞了回去。
她越深入的想就越害怕，虽然现在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，但是事情是从萧衡的嘴里说出来的，那便八九不离十。
“可是江州乱了，于凶手会有何好处？”
“好处？还需要什么好处，江州只要乱了，流民四起，涌入各地。背后之人只要动动手指，就可以让他们揭杆而起！一个江州是不足为惧，但惧的是只要江州守城若是破了，那到时候波及最深的就是离它最近的天门关，它是大夏南边最重要的军事要塞。数几十年来，北戎数次攻打却都无功而返，外面怎样强攻都攻不进去，但倘若从里面攻呢？到时天门关破，西戎的百万铁骑便会一举南下，攻破大夏的数百座城池，杀入盛王宫。”
董明玉顿时不作声，她听的一阵阵胆战心惊，这背后，竟有这般关联。
战争，本身就有很多的身不由己，大夏维持了数十年的和平盛世己经快结束了。这几年，北边有野蛮的北戎族进犯，西有西歧虎视眈眈，大夏若再不强兵秣马，早晚会遭人吞并。
萧衡来到她的身边，蹙眉沉声道：“所以，这下，你应该知道为何陛下为大动干戈让太子在京城协助，让本侯亲自来江州查案，以及本侯为什么要在江州安插眼线。”
董明玉低头，说道，“奴婢知道。”
萧衡静静地看着她，“本侯一开始说了，叫你想清楚，这路不好走，轻则掉自己的命，重则累及亲人。”
“可君侯似乎忘记了，这条路，奴婢从来就没有选择的权力。”
董明玉抬头，看着萧衡高高在上的那一张脸，有些讽刺的笑了。
董明玉勉强挂着笑：“京城里来的人，会是谁呢？”
天子脚下，文武百官，世家贵族无数，若是被天子知晓，天子一怒，伏尸百万，流血千里。那定是诛九族的大罪，累及全族人的命。谁会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。
“不急！明日便可知晓！”萧衡说着，从她手里拿过卷纸，将它丢入金丝碳火炉里燃烧为灰烬，“这事情，可是越发有趣了。”
董明玉后退一步，不可置信：“所以，君侯刚刚说，明天带奴婢去一个地方，是去刺史府上？”
“这脑子总算聪明了一回，来江州这么些天，是该拜访一下了。”
萧衡侧身依旧静静的看着她，他静静地回想以前的她。往事浮尘涌上心头，那些感情，遗憾，恨意，一目目仿若昨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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