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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章 心上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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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间吃饭的时候,何瑞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些人之间的攀比真是无处不在,先不说吃什么,还没到饭点,就有许多丫鬟小厮等在学堂外送饭了。

先生有令不准闲杂人等入内,送过饭后他们还要等着自家的公子小姐将饭盒送过来他们才离去。

像何瑞这样的就只能一早从家里带饭来了。

“走,咱们去花园那儿吃。”张婉儿对刚走进来的韩倩微道。

“你带了什么?”说着,韩倩微便打开了自己的饭盒,“我这儿有胭脂鹅脯,炒竹笋,青虾卷还有一碗米饭和一盘红豆糕。”

张婉儿也将饭盒打开,一样样地指着道:“都是我爱吃的,水晶冬瓜饺,辣炒茼蒿,荷花酥还有酱黄瓜。”,说完又看了看旁边自己带饭来的余家姊妹俩,“春然,嫣然你们也一起去吧。”

余春然早已经看得狂咽口水,听到这话自然乐得从命,余嫣然则拒绝了她们的邀请。

似乎是要找补回来一点面子,余春然解释道:“今天家里的丫鬟本来是要送饭的,但是车夫回家办事去了,因此才没来,只得自己带了。”

“什么事儿比家里的主子吃饭还重要?这样的车夫还要他做什么?”韩倩微娇凶道。

“是是是,早不该要了。”余春然应和道。

一旁的张婉儿有意无意地朝何瑞那儿看去。

韩倩微明白她的意思:“走吧走吧,快吃饭吧,我都快饿死了,别管那些不相干的了。”说着三人便嬉笑着离去了。

那香味就飘在何瑞的鼻尖,何瑞忍住不去看,本来还觉得很是诱人,听见韩倩微哪句不阴不阳的话便瞬间没了兴致,觉得就算是什么山珍海味也没什么滋味了,然后就拿出包在牛皮纸里的玫瑰饼啃了起来。

这玫瑰饼又香又脆,何瑞觉得味道也很不错。

学堂后面就有茶水,学堂里小童隔一个时辰就会换上新茶,何瑞吃好喝好,无事可做,索性拿起毛笔写一写,结果一写不要紧,却发现十分地生疏,试探了几次也是一样,然后她慢慢发觉,自己并没有继承原主的肌肉记忆。

何瑞以奇怪的姿势握着毛笔,欲哭无泪。

她对毛笔字的唯一接触就是,初中的时候曾上过一个暑假的书法班,此后再没有碰过。

院试在即,文章不会背,连字也不会写,这可怎么办?考零蛋?

何瑞不甘心,握好笔杆,试着回忆出毛笔的用法,姿势看着不错,但是写出来的字却不敢恭维,有的直接涂成一团,看不清写的是什么。

一旁的钱青儿则有些讶异地看着一脸愁闷的同桌以及她画的画,忍不住问道:“你画的什么啊?”

何瑞扯出一个礼貌的笑脸:“我写的字……”

“写的什么?怎么这么难看。”

何瑞很欣赏同桌的直率:“主要是忘了……以前的笔法都忘了。”

“啊?忘了?”

“对啊……”

何瑞干笑两声,长长地叹了一口气,无力地趴在桌子上。

原主脑子里没文章,她又不会写毛笔字,那这个院试还怎么过呢?要是考不上的话,难不成要留级?

午睡时间自由,虽在三伏天里,但学生们却依旧精力旺盛,趴在桌子上睡不舒服,他们索性就在树荫下回廊里闲聊,学堂里有的是凉亭树木,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倒比在学斋里睡觉凉快些。

本来学生们是可以到那假山处玩耍的,因为何瑞一事,陶静之不准了,还安排了一个小童看守着。

此刻学斋里的人不多,只七八个人,也都趴着头,何瑞的位置离窗户只有两三步的距离,窗外就是葱郁树木,微风轻轻吹过,一派夏日午后的宁静安逸。

一旁沉睡的钱青儿传出轻轻的呼声,何瑞趴了许久,渐渐的也有了些困意,正当要睡着的时候,只觉有人经过,于是她轻轻侧头,微微睁眼,向那挡光的人看去。

只见傅湛塘走到韩倩微的身边,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肩膀,一看到这幅画面,何瑞便立刻收回眼神,闭上眼睛,装作睡着的样子。

“倩薇…”傅湛塘轻声道。

刚变完声的少年音,磁性中带着一丝青涩,偏他又叫得那般轻柔,真是低沉撩人得很。

“怎么了吗……”韩倩薇闻声娇羞地抬起头来,回复他的声音无比娇柔。

傅湛塘听到这样娇弱的声音,忍不住靠近将手伏在她的桌子上。

韩倩薇看着离近的傅湛塘,瞬间红了脸:“离这么近干什么……后面还有人……”

傅湛塘朝后看了一眼,柔声道:“他们都睡了……”

趴着头的何瑞听到这里嘴角不禁轻轻上扬,自己这是又偷窥人家了——被迫偷窥,她不想的。

同时又暗暗感叹,原来早恋这事儿,古今无异啊。毕竟是情窦初开的年纪,她可以理解,不过这二人也真是胆大。

“你还说……那天被她撞见,我一直担惊受怕,生怕她说出来。”说到这里韩倩薇微微朝后侧头。

傅湛塘撇了何瑞一眼,轻蔑一笑:“你还说她……那日……”

后面的话何瑞没有听清,但是听语气大概可以猜出来是嘲讽的话。

旁边传来韩倩微羞涩讥讽的笑声,何瑞有些不悦,原先要给他道谢的念头也没有了。

那日两人发觉摔下石阶的何瑞,傅湛塘先一面让韩倩薇离开一面去找何云青,对何瑞出现在假山处的原因,也能猜到几分,觉得这人真是蠢的可以。

看着眉头微皱的韩倩微,傅湛塘轻声安慰道:“没事,她不会说的,要是真敢说,我保证让她待不下去。”

毕竟这学堂用的宅子就是他家的,想要弄走一个无权无势的人,怎么不可以?不过他也料到,何瑞不会随便乱说——一来无耻,二来她偷窥别人的事也会掩盖不住,三来这是得罪人的事。

“真的?”韩倩微将眼睛睁得大大的,带着几分的崇拜和难以置信。

“信我。”傅湛塘柔声道。

何瑞再次悱恻,这小子口气倒是不小,不过想起他的家世背景,还是不禁暗暗地叹了口气,人家可能还真的不是开玩笑的。

她其实很想表个态来着:请傅少爷放心,我根本就没看见你们幽会,也不知道你们在处对象,你们就当我不存在,顺便,那日打扰了你们的约会,我感到十分地抱歉。

何瑞这么想着,觉得有些好笑,继续听着两人在一旁缠绵细语地腻歪,不一会便睡着了……

醒来以后,学斋里的人差不多都在位子上坐好了,何瑞口干舌燥,走到后面去倒了一杯水,经过的时候,傅湛塘忍不住去看她,准确地说是嘲弄她。

因为以前何瑞一走到傅湛塘边上,就会变得十分局促,行动僵硬,眼神慌乱,若是傅湛塘看了她一眼,那形状就更别提了,简直是面色红涨如血,走路几乎要同手同脚。

何瑞对自己的心思傅湛塘早就了然于胸,每每看到她那副样子,他便有些暗暗得意。

可这次傅湛塘抬头望去,只见她刚刚睡醒的模样,红扑扑的脸颊上还有些印痕,眼神有些朦胧地看着前边,傅沾塘以为是看他的,刚有些得意没想到何瑞径直从他身边走了过去,她眉头微皱,似乎还带着些许初醒的烦躁,竟半分注意也没分给他。

何瑞渴的厉害,一口气就喝了一盏茶,刚睡醒,还有些许出神,便下意识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,后排的人忍不住回头看她,何瑞汗颜立刻低着头快速回到座位上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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