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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. 糖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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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点,在别的城市也许过了下班高峰期了,但是在北京,仍然堵得很,司机在听广播,正在放的是一首情歌,外面街道两边灯光流光溢彩,万家灯火。

夏铮这一个月回过几次北京,赶过不少通告,看过不少车流。但人真的是奇怪的生物,还是这座城市,这些街道,但是心境变了,世界仿佛就都变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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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铮把一切都想好了,却没想到唯一的意外情况——叶殊不在家。

他和叶殊一直是发消息,先是短信,后来改成了手机软件,其实两个都不是话多的人,但是意外的每天都有不少话,连每天吃什么都要交流一遍,夏铮最开始是为了督促叶殊吃东西,后来不知道怎么的,连自己吃什么也告诉他了。连在外面转机,机场下雨了,都拍一张照片发过去

叶殊压根没认识到问题严重性,他是随心所欲的人,想做就做了,不去思考背后的原因。

夏铮意识到了,但他不打算告诉叶殊。

他一直有着超越年龄的冷静和智慧,唯独在这件事上,他像所有的同龄人一样,有着叛逆少年的肆意妄为。

不管这轨迹最后要滑去哪里,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往下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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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练舞前两人还在发短信,夏铮说已经回北京了,叶殊回了个哦,没问他为什么没来找自己。

等到了叶殊家门口,打开门之后,夏铮知道他为什么不问了。

因为他也没在家。

家里没人,却开着灯,夏铮本来以为他是下去买个什么东西,想了想,明白了。

他留灯是因为回来的时候也是一个人,有盏灯开着,总会好一点。想通这一点的时候,夏铮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心里泛起的情绪是什么。

家里是干干净净的,是钟点工的功劳,夏铮洗完澡,看了下冰箱,里面仍然是什么都没有,倒是画案上摆着一大盘枇杷,是用来画的,叶殊不喜欢在要画的水果上喷东西保鲜,所以摆不了多久。

还好夏铮带了东西来。

他在流理台边一边做准备,一边给叶殊打电话。

那边过了很久才接起来。

“嗯?”

“你在外面吗?”

“我在小汤山。”

夏铮等了一下,知道他是想不到言外之意了,于是笑着告诉他:“我在你家。”

叶殊“哦”了一声,问他:“那你什么时候走。”

他说话常常是这样,让人好气又好笑。

“很快就走了,你什么时候回来?”

“要很久。”

两人都沉默起来,其实这种状况似乎是夏铮的错,因为他不先打电话,但叶殊也没有要怪罪他的意思。

不过一个月没见面,连声音都奢侈起来,本来是很让人气馁的状况,但是大概是因为耳边听着叶殊的呼吸声的缘故,竟然一点气也生不起来。

“我要继续给你做饼了。”

夏铮开了个玩笑。尹珍珍那个蹩脚的笑话,辗转经过两人的手里,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暗号。

“我不要吃香菜。”

叶殊认真的告诉他。

“好,这次不放了。”

夏铮把处理好的食物全部放进冰箱码好,这方法他是跟着公司的营养师学的,叶殊的生活习惯有很大问题,但他太忙了,没有时间去纠正他,只能控制一下他吃的东西。

他去洗了手,看了看表,已经是深夜十二点,要准备回公司了。后天就要离开公司,又开始一个月的日程,在那之前,他要补好觉,不然下次在赶通告途中倒下的可能是他。

他走之前去卧室换了下衣服,叶殊完全不会叠被子,深色的被子皱成一团,夏铮帮他重新整理好,叶殊还在用那款清冽的植物香,卧室的空气里仿佛有暗涌在翻动,也许是空调太高了。

出去时他把所有的灯都按亮了,拿了一张纸,想写点东西,但想了想,还是只写了自己的名字,贴在玄关上。

叶殊一回来就能看见。

做完这一切,他穿上外套,戴上口罩墨镜出门。

叶殊家是一户一梯的,夏铮按了电梯之后,看着电梯从一楼下了负一楼,然后一路往上走,中途没有停下。

电梯打开,夏铮知道电梯里有人,往旁边闪了一下,谁知道电梯里的人直接走了出来。

是叶殊。

他怔了一下,才意识到面前这个全副武装的人是夏铮。

夏铮被他的表情逗笑了。

“外面下雨了吗?”

叶殊头发上有湿意,肩膀上也湿了。

叶殊对他的问题有点犹豫:“下了吧?我不知道。”

“先去洗个澡吧,雨水不太干净。”

“好。”

叶殊洗完澡出来,整个人都湿漉漉的,夏铮顺手拿了吹风机,帮他吹干。

“吹风机太吵了。”

叶殊这样说着,但还是乖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。

“我们化妆师用的吹风机不太吵,我下次给你带一个。”

vincent其实是个非常小气的人,张黎垂涎他的几款口红很久了,vincent就是打死不肯告诉她色号。

不过vincent对夏铮常常网开一面,用他自己的话说,是因为夏铮长得太好看了。

叶殊的头发刚剪过,比以前要短。他的头发很柔软,明明不是脾气很好的人。夏铮的手指修长,湿润的发丝像水一样在他指间游走,叶殊的耳朵莫名的红起来。

他的耳垂很薄,这不是好事,大概是因为吹头发的缘故,十分烫,像薄薄的皮肤下包着一团水,夏铮的手指不经意碰到他耳廓,莫名其妙的,心都漏跳一拍。

喜欢一个人,你似乎变得很大,像一团云一样,想要把他包裹起来,藏起来,这世界谁也不能伤害他,谁也不能看见他。

你甚至想要把他变成里兜里的一颗糖果,带着他走遍这世界,什么时候也舍不得吃,偶尔拿出来小心翼翼地看一看,就觉得世界都明亮起来。

时间要是能慢一点就好,最好慢到像粘稠的糖汁一样,缓慢地流淌,每一秒都变得像一个世纪那么长。然后所有慢下来的时间都被算到离开的日子里,所以离开之后的日子如同光一样快,马上又能再回来见面。

手机铃声响了起来。

夏铮关掉吹风,走到一边去接起电话。

是尹奚。

“你现在能过来吃饭吗?”

他直截了当地问夏铮。

“可以,但是我不想去。”

夏铮也十分直接地回答他。

“我想让你见个人。”

尹奚顿了一下,还是说了出来:“你知道陆赫导演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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